【曦澄】蹉跎 07

*我越来越意识流了,要耍醉装疯卖傻了




“好久不见。”他近乎平淡地吐出这几个字,心脏却在狂跳,以一种近乎不正常的速度。


他绕了一周,正在窗台渗出阳光的死角,生怕那样火热的光会让他不自觉溢出泪水。


“有几年了吧。”蓝曦臣苦笑了一下,老实说他并不能以云淡风轻的词语概括这些时间,平静下总是波澜壮阔的涡流。


“嗯,老实说我没想到还能再见。”他迈出步子,邀请蓝曦臣走一走,脱开分手多年的事实,只是像个老朋友那样。


“是魏无羡告诉你我在这里。”他漫不经心地指出了魏无羡多此一举的事实。


蓝曦臣摇了摇头,“是我找到他并且拜托他帮忙的。”


“你倒是会为他开脱。”


“是我想见你。”


在即将迈出教学楼走向林荫道的时候,江澄顿下了脚步,他瞥了一眼那副墨镜,想起了什么似的。


“不要替我招惹不必要的麻烦。”说罢他取下自己脖子上那条围巾,递给蓝曦臣。“我不想被围追堵截。”


那实在是很可怕的体验,他偶尔路过办公区看到那几个女孩子疯狂的样子,很难以想象如果他承认曾经是蓝曦臣的前男友,会不会被大卸八块倒吊在公司门口。


他看着捂得严严实实的蓝曦臣,忽然联想起了便利店的那个男人,也是同样的见不得人。


“那天在公司楼下,是你。”


“嗯。”蓝曦臣轻声应道,“我实在是等不及,抱歉。”


“该不会你就这么跑出来吧,不是拍电影行程很忙吗?”江澄顿了顿,又辩解道:“我有几个同事是你的粉丝。”


“那需要签名吗?”还是那样不明所以的语气,巧妙地避开了讨论他渎职的事情。


江澄实在忍无可忍地白了他一眼,“不需要谢谢,你愿意的话那些你的那些课业笔记我可以送她们。”


两个人沉默地走了一截路,饿了大半天的江澄不可避免的有些低血糖,连看那些光秃秃的树干都有些重影。


他们在一起有过一段亲密无间的时间,哪怕看起来并不漫长,也不妨碍蓝曦臣几乎能从他细微的眼神看穿他,比如他经常饿着肚子在画室待一整天,为了维持清醒只好不停眨眼。


于是他适时提出了一起吃饭的邀约。


“比起这个,解决点更迫在眉睫的事吧。”


“什么事?”


“我手机没电,忘记订返程机票了。”江澄耸耸肩,他这一路实在太过心绪不宁,以至于忘记定机票,天色已经渐渐暗了下来,再不定可能在这里留宿了。


蓝曦臣连忙从口袋里摸出手机,按理说他这样的公众人物有些总是个人隐私,但他似乎并不在意的样子。这副风华绝代的皮囊下,总藏着小心翼翼的心思,让他整个人都透出呆愣的性子。


江澄盯着屏幕半晌,神情越来越沉重。


“怎么了?”


他沉默了一下,艰难道:“没票了,明天才有。”果然莽撞的无头苍蝇就是行不通的。


蓝曦臣哑然,因为他也没有定好回程。


“看来得住一天了。”说罢他把手机还给蓝曦臣。


“比起这个,先去吃饭吧。”


学校附近并没有提供高档服务的饭店,于是乎江澄看了看熙熙攘攘的大排档,又看了看裹得密不透风的蓝曦臣,似乎有点为难。他委实没这个自信,能当一个合格的保镖,尤其是被人发现后和蓝曦臣出入一个大排档,会不会天天被公司的女职员们严刑拷打。


可他本人似乎毫无自觉,落下江澄好几个身位后才看到身后有些踌躇的人。


“怎么了?”


“你能不能有点自觉啊?”江澄有点不耐烦。


“哦……”他后退了几步,已经几个行人驻足下来,时不时指指点点,更有甚者举起手机偷偷拍照。


江澄扯过他的手抬腿便跑,一路狂奔。


耳旁是不断向后退去的风景和呼啸而至的北方,他好像一个只会迈开步伐的机械人,被拉着手腕不断奔跑。眼前清楚的轮廓永远只有他不断抛动的发丝,和被冰碴似的空气滑过通红的耳尖。一个浅浅的笑容渐渐地展露在围巾之下,江澄似乎并没有听到。


“真是麻烦。”他们一路奔跑到远离人堆的小道上,路上有一家平时人不多的烧烤店,他瞄了一眼蓝曦臣,大排档可以的话路边摊应该也没问题。


老板娘是个热情的中年妇女,看来和江澄十分相熟,一见他掀开帘子便热情的迎了过来。


“你怎么来了!这是朋友吗?”


江澄点了点头,寻了个边边角角的位置坐了上去。


“还是老样子?先来瓶啤酒?”菜单都没有的小摊贩,全凭和相熟的老板招呼点当天的食物。


“给他换茶就好。”


江澄看了一眼蓝曦臣,像一只毛绒公仔。


看着一桌的烤翅烤串相对无言,江澄突然有些后悔,他想起尚且青葱的时光飞逝,夏的葱郁、秋的萧索像蜻蜓的羽翅,从浮光的水面掠过,总是出其不意、不请自来。


他喝了一口啤酒,不需要冰镇也很清凉的饮料。


“空腹喝酒不太好。”


这便是人对于成熟的退让,在磋磨中敛去不够圆滑的东西,换作以前的蓝曦臣,大概不会允许餐桌上出现这种东西。


江澄讪讪地放下玻璃杯,好半晌才从这样的关系中回过神来,原来他们分开已久。


“以前……”大概要追溯多久,江澄不大明白,大概是他们分开的那些日子,如果再努力一点,说不定会有更好的结果,总会在血肉模糊的现实中学会相互扶持。“大概是我错了。”


“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不爱我的。”蓝曦臣琢磨了一下措辞,闷闷的声音从围巾里传来。


热气开始渐渐消散在空气中,从江澄的角度来看,坐直一些就能看到蓝曦臣的发旋,他用一根筷子拨弄着鸡翅。


“对你来说,相爱就可以。对我来说,适合才重要。”他仿佛酝酿了一个世纪那么长的答案,自欺欺人却如释重负。


江澄端起那杯啤酒,冰凉的液体灌入喉咙,他猛然蹙起眉头,玻璃杯里起伏的茶叶渣验证了他的猜想,另一只不属于他的盛着澄黄酒液的杯子却空了。


再看蓝曦臣,已然伏到了桌上。坐姿分明还是那样规整,没有大吵大闹痛哭流涕,只是额头贴着桌子,安安静静地趴在那像是睡着了一般。他看不到的地方,那滴无意识的眼泪挂在纤长的睫毛上,坠在地上。


“喂,你在这喝醉是要我跟你一起睡路边吗?”


他推了推他的肩膀,并没有收到任何回应。


“蓝曦臣?”


无波的水面,一点涟漪都没有。


他不轻不重地拍在额上,懊恼地感叹道:“我也真是心大,带着你这么个人还点酒。”


明明只是啤酒而已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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