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贵】将进酒 18

*欢迎掉坑的朋友和我比命长(不)季更小王子来了

*历经18章,4w余字,终于亲到了,不容易





雷岘在中州到底是一家之主,消息自是极为灵通的。


不到一日,王权富贵在他辖内遇险的消息就传到了雷府,他匆匆赶赴客栈探望,又带来了许多粗使的下人。


经过一夜休整,尚无大碍的王权富贵已经养足了精力,就连受伤颇重的东方月初,都已然能蹿上房梁帮小二逮老鼠了。


“公子这里是?”


“他……天性如此,大公子勿怪。”王权富贵面无表情地看着为了厨房一碟白玉霜方糕就折腰的东方月初,正闹得客栈里鸡飞狗跳。


雷岘忍俊不禁地笑了起来,唇角微扬,爽朗道:“这位公子倒是孩童天性,在下只叹没有公子这样的福气。”


王权富贵这才忆起雷岘腿脚不便,这次前来必定是费了些功夫的。


“劳烦大公子了,我已无大碍。”


“我观公子也是修剑道之人,可是碰上什么凶兽匪徒?在下管辖不善,先向公子赔罪了。”语罢他果真作了一揖。


“大公子无需忧虑,在下有一事不明,城中马鞍岭永安寺下为何会有暗牢。”王权富贵存了试探他的心思,故意未透露一星半点豢养妖兽的事,如此修为的妖兽若要养在此处,需得大量鲜食供应,再加之如此邪祟阴煞之物,惯来重视风水格局的雷家不会不知。


雷岘叹了一口浊气,遣退了随身仆役,低声道:“王公子不知,此事说来话长。永安寺暗牢并非我家中先人修建。”


“那本是在江阴郡的一方妖王……百年前,雷家大宅迁址,江阴郡本是古战场旧址,大量尸骨怨气聚集,它在此地修炼可谓是得天独厚。”


王权富贵略略一忖,家中古籍确实有记载专挑尸山血海的战场当做修炼之地的凶兽,只是几百年前道盟初立时,就将这类邪祟尽数灭杀,实难有漏网之鱼。


“公子想必对禅宗旧闻有所耳闻,凶恶的佛母孔雀大明王菩萨、金翅大鹏雕因诸佛的劝解成为了灵山“外戚”,便是因为皈依便可得道成佛的吹捧。那些番邦僧侣进入中州传教,为了在寻常百姓中传播教义,对那凶兽十分之推崇,言之凿凿它已皈依佛道。生擒后便修建了马鞍岭的地牢。我祖上搬迁到此地后,禅宗已经是此地的大教,不便过多冲突,便修建了永安寺供那些僧侣居住,也只好对那凶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左右不让它出来再伤人便是。”


这便解释了为何少有推崇禅宗的中州江阴郡为何会耗费巨大财力修建永安寺了,只是既然江阴郡禅宗盛行一时,连本家都不得不避其锋芒的地步,又没落下去了。


雷岘接着道:“后来涂山势力壮大,妖族中的礼教渐渐兴起,少了茹毛饮血的蛮夷特质,寻求共处之道,信奉皈依之法的也就越来越少了。”


“既如此,大公子为何不除之。”


“这数十年那妖兽异常安分,加之雷家日薄西山,也就听之任之自生自灭也好。”


雷岘这一番说辞毫无破绽,他虽自小生在道盟,也耳濡目染了一些禅宗的兴衰历史,加之雷家确实大不如前,江阴郡又被女童失踪案的疑云笼罩着,确是分身乏术。


两人又是一番客套寒暄过后,雷岘便先告辞了。桌上那杯热茶也已经凉了,雷家到底是望族,单说这带来的茶叶也是价值千金的雪顶含翠。后厨的骚乱渐渐止息,头发衣服上皆沾了草屑的东方月初提溜着一只肥硕如小猫的老鼠走了出来,衣衫脸颊都沾了不少烟灰。


“就你还能逃出我的手掌心。”他提着一只老鼠自说自话,全然没有半分初见时,风管霁月的样子了。


直到此刻他才发现,他似乎并不了解这个自称表弟的男人,他为何在涂山地位颇高又为何着急与自己相认,又究竟想得到些什么。除却一段寻不出丝毫蛛丝马迹的关系,似乎又对东方月初太过于陌生。


 “王权兄这是谈完了?”


碍于王权山庄的下人并不知情,人前东方月初未显山露水,更没有透露二人的关系,照旧称一声王权兄。


王权富贵颔首应是,方才还和东方月初相谈甚欢的小二,见东方月初顿时沉下脸来,也不敢偷懒闲聊,提着抹布继续擦他的桌子去了。


“你们在聊什么。”


东方月初自顾自地坐下来,托着腮坦然道:“正是来拜见你之人——雷岘。”


“可有眉目?”王权富贵重新斟了一杯茶给他,他也丝毫不指望这店家小二能说出个所以然。


岂料东方月初语气顿时冷淡下来,像是恼他有所隐瞒一般,“在我来前,你去见过雷岘,所以才信他不会在永安寺对你下手。”


“那又如何。”


王权富贵定定看向他薄怒的眼睛,既清明无比又君子般磊落坦荡。至少雷岘生得周正,剑眉星目面冠如玉,加之双腿残废多年早已无意于权势纷争醉心花草不问世事,他为何要设计谋害自己,平白无故与王权山庄为敌。就是东方月初,身为妖界少主,也能编排出千百个要谋害自己的理由。独独雷岘,若他觊觎权术已久,在中州滞留的数日他有无数机会下手。


“我同你说过,雷岘有一亡妻名唤方知涵,二人举案齐眉案牍情深。今天那小二提起时,他竟说你与方夫人眉眼有几分相似。”


王权富贵闻言顿时面若寒霜,东方月初的言下之意在明晰不过,无非是雷岘因他相貌起了意。手中的茶杯应声碎裂,滚烫的茶水混着碎瓷从他白玉似的手指中滚落。那一片皮肤都被烫得发红,虽说没流血,想来也并不好受。


东方月初垂眸看了一眼一片狼藉,脸上极快地闪过一丝痛惜的神色,倏尔又消失不见,这才道:“你在想什么?”


“你想说什么?”王权富贵毫不退让地直视着他。


“我幼时被贪图东方神血之人追杀,一路阴谋诡计见过太多,难保雷岘没有参与其中或是图谋不轨。”


“东方公子,既然我不信他,又为何要信你?”


他意指东方月初引他去永安寺,才生出后面这诸多事端,永安寺的一场死局,王权富贵本可以置身事外。


言毕东方月初霎时间眼神冷厉阴鸷无比,雷岘热切且不顾旁人侧目的神情他不会错过,简直要同自己如出一辙,连他发冠束带被微风撩起翻飞的模样都不舍错过一点。中州雷家地界盛传雷岘方知涵志趣相投又年少相识,如何能叫他不胆战心惊。


他猛然站起来抓住他的手腕,“你知道我在想什么吗?”


那双阴冷如六月飞雪一般的眼睛在他面前骤然放大,而后甚至没有一丁点空隙,唇上便一温。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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