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曦澄 | 忘羡】故人梦 上

*时间点是夷陵老祖身死,莫玄羽献舍前夕,会有点虐(忘羡层面)

*是个欢脱向小甜饼!

*作者的内心活动大约是给这弟嫂做好心理准备

*cp有忘羡 曦澄 且都是主线 有不适者还请赶快撤退。




白床幔,流云纹,配上连被角都掖得一丝不苟的床褥。


江澄从他娘胎里带出来睡着了便四处打滚的本事,跟着那魏婴自小抢被子的功夫练了个十成十,就是街面上碰见耍花枪的行家里手看了江澄在床上斗法的功夫,也要一番愧疚自叹不如。


所以江澄一睁眼,便是这番活像死了老婆似的景象,围着能把人闷死的白缎子,也怨不得他从床上一蹦三尺高,直恨不得将屋顶掀了个个儿,让他们好好修缮一下房屋。


那双手自是往腰间一摸空,原悬着三毒的腰带上自是什么也没有,再看右手食指上他娘留下的唯一东西,也不见了踪影。


平日夜里积年累月和他娘怨那紫电指环按着他娘的手打的,虞夫人出自大家,说得上是名门之后,十指纤细不说,家中留下的法宝也是按着这独生女儿的手打造,起初还箍得生疼,长久便在江澄手指上留了一圈痕迹。待到真的什么不剩,冷厉的江宗主这才有了懊悔。


他定睛一看衣摆,一色的白差点没把他看厥过去,血压蹭地就飙到了蓝老前辈一个线上,得亏他是个壮年小伙的身子,否则这一下子和他故去多年的爹娘作伴,也并非没有可能。


这一身衣服他自然是再熟悉不过,那蓝家人整天披麻戴孝在他面前晃悠,纵使他自十数年前就和姑苏断了往来,清谈会担着江家宗主的名头,也是要和蓝家弟子抬头不见低头见的。魏婴还活着的时候,就成天在他耳旁咋咋呼呼,逮到个路过的蓝家小辈都要就着他家校服一顿品头论足,就是他江澄想不注意都难。


可他好好一个人,头天夜里还躺在他江家大宅里,从不离身的那串银心铃被夜风晃了整夜。怎地突然一睁眼他就躺在了蓝家,身上还穿齐了蓝家的衣服,一闻这满室酒香,敢情还是个背着他姑苏蓝氏规训石四千多条家规犯了酒戒的弟子。


江澄嗤之以鼻,当年他与魏婴来姑苏求学,因着一坛天子笑挨了一顿罚,直过了大半月魏无羡还躺床上哼哼唧唧,想不到他自己门下的弟子,也是这般不守清规,果真是人前一套背后一套。


做了好一阵心理建设的江澄,算是暂且接受了他突然就瞬移到姑苏的设定,只在心头把作者骂了七八个来回泄了怨气,这才下得床把一副尊容往镜里一照。散得一头如瀑青丝,披在肩头再配着一根云纹抹额,除却眼窝一点经夜的肿胀,一双眸子淡若琉璃,唇角一丝笑意也无,相貌再无他,端的是世家公子品貌第二的长相。


江澄双腿登时一软,他就是眼瘸了,蓝忘机和他是个甚么长相他也断不会闹不明白,如今他一夜醒来睡在姑苏不算,连脸都给换成了这张死了婆娘的脸,他还没一颗赤胆破了栽在地上就此作古了去,算他多年来庙堂之高练就一身泰山崩于前的好本事。


虽说他和蓝忘机算是积怨颇深,却也不至跌破了人家一张好脸。他到底是站直了蓝忘机那比他还高上一寸的身子,脑子里转了几圈。他又想起那些日子魏婴对他龇牙咧嘴的脸,占了蓝忘机的身子之后第一件事儿便是把案上一坛酒藏到了床下。免得被刚直不阿的蓝家人发现,受了此等大惊还得自个儿领了蓝湛的罚,真真是得不偿失。


而江澄一团乱麻还未理清个前因后果之时,卧房内忽然映进来一个人影,那声音旁的人听起来倒宛若天籁,只是他一介忽然穿到蓝湛身上的江宗主,就是索命魂音,直教人心内犹黄河决堤,恨不能一头撞死权当赌上一把了。


“忘机,可洗漱完了。”


江澄穿着一身长袖若流风的衣衫,伸手将蓝湛那一头在他亲娘眼里绝对算不成体统的散发,给自己扎了个一如往常的马尾,开门正好迎上蓝曦臣那张和煦得多的脸。


好在虽然他素来和蓝湛说不上话,也揣摩不出这人是个甚么语气,二者却都有些冷冽如寒冰的气质,索性只将那眉头一皱,不开口便是。





而从江澄卧榻上起来的蓝湛,就显然没有太多的心理活动。


他那厢还须得是照完一副尊容,才摸得清自己的底子,而蓝湛单单是从这团作一团的被褥里起身,就嫌恶得直把眉头拧成了一股麻花。


不肖说,就是昨夜自己已然醉酒,也不至如此,瞧着一身浅紫的里衣,都该明白了个大半。


枕边正是江澄的佩剑,他掀开被褥,那串不离身的银心铃好好地躺在袖口里,随处能见的九瓣莲开在目所能及的各处。


清早的莲花坞已然有了叫卖的喝声,极富穿透力的嗓音带着当地地道的方言,在蓝家听惯了官话的蓝湛,方才有些不知所措地走了一圈。


宗主的卧房离着下人忙碌穿梭的校场有相当的距离,云梦自那场大劫后,心知家主脾性的下人侍卫离得江澄是越来越远,不至于离心离德,疏远和敬畏却总归有。


总该是看着江澄长到大的那批家丁都已埋在地下泥销骨,新进的家丁总比不上过往的亲近。


蓝湛仔细想了想他打开房中被藏好的天子笑后的事情,终是一片空白,只记得胸口烙印隐隐作痛,除却他那几坛天子笑,连初一十五缅怀故人的物件都没有。暗自落寞之余,一觉醒来便身在莲花坞,连相貌都成了江澄那张锐利的脸,再一察觉比自己原先低了些许的视角,心中更是确定了这乃是魂穿。


虽说自己是不知为何一夜便魂穿江澄,但居其位谋其事,若不想此事闹得满城风雨,两家不宁,就须得让人察觉不出这躯壳里换了个人,只是心里盼着这等前所未闻的怪事莫要持续数月便好。


说罢他便收拾起一床狼藉,尚且还满心的不知所以,也未曾注意这江宗主实在是睡相奇差。蓝忘机按着他素日的习惯,整理好床榻,却按到了床榻上的一处机关,刚理好的被褥又被推开。只见空落的那块木板翻起,里头放着的不是甚么金银珠宝,倒是让他蓝忘机喉口隐隐发涩。


陈情。


当年夷陵老祖吹奏鬼笛陈情,可唤数万尸兵鬼将,如今故人已作黄土十三载,问灵未寻不归人,真真是春风斩尽未肯归。


擅动他人之物,本为含光君不耻,可事及魏婴,他满心的戒律都成了耳旁清风,只消一口气便走散了。


蓝湛取出那支足惊世人的鬼笛,往怀里一揣放在心口,人伶仃,物也飘零。经年十三载,也似能再看到他音容笑貌一般。


还未等换了壳子的含光君感怀故人完,外边便是一叠声地求见江宗主。待到含光君将一头青丝如同他往日行事一般披散开来,看惯了江宗主一条利落马尾的几人,头回见到这般不修边幅的江澄,着实是瞠目结舌。


蓝湛再一瞧,来人也不是甚么江家之人,一身金星雪浪袍,一早上杵在外边实在扎眼。向来这两家因着姻亲亲厚一些,因而金麟台来人向江澄求见,也不是甚么奇事。


蓝湛那一声是疏离又知礼,只道:“烦请诸位稍后。”便揣着一根笛子,半知半解地听人开始絮絮起来。


说的自不是甚么要事,无非是关于金凌的琐事,也算被蓝湛不动声色的一番应付过去了,就是几个金家人面面相觑,心道这江宗主一早上不知犯了什么邪,比往日里更添几分阴冷,不说那夹着冰碴子似的语气,便是眼神也是比之以往更添一分寒气,直让人如坠冰窟。


几人禀报完,一番照例寒暄也免了,纷纷逃也似的直往外跑。


含光君一心只想着怀里那物件,丝毫没发觉何处不妥。见人都散了个干净,复又取了出来。笛声如泣如诉、不绝如缕,一番吹奏只觉万籁俱寂唯余此音,不免更是感时伤事。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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